5　学习的基本过程

提到“学习”这一概念，大多数人首先想到的是学校。但是，事实上人们不仅在学校里学习，而且在与环境作斗争的各个地方学习。学习是一个日常生活的过程，因此，除个别例外，人们根本不注意这个过程。但是，如果想知道过去所有的学习过程对现实行为有多大的影响，那么只需要设想一下，一个成年人的所有学习成果假如一下子从大脑里消失，那会产生怎样的后果。没有其他人关心照顾他，他就很难生活下去。

心理学对生活和长寿这个过程表现出的兴趣表明，学习对于每个人、对于每个人的生活和长寿的机会具有重大意义。在这个科学研究领域，没有一个课题做过这么大量的研究。尤其是行为主义者，他们对环境抱乐观主义态度，所以特别研究了学习的问题。本章将介绍一些学习形式，比如巴甫洛夫的经典性条件反射或者桑代克的工具性条件反射，它们为行为主义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方式铺平了道路，当然还要介绍斯金纳、班杜拉、托尔曼等人的贡献。



5.1　学习是行为变化的过程


人一生都在变化。这些变化是以许多影响为条件的，但是学习过程对于变化的发生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比如，人们学会新的运动能力、获得新的知识、产生新的想法，同样还有对环境中某些事件的恐惧反应。人们不断学习，理解新的概念，以变化了的方式解决问题，在积累了一些经验以后用新的眼光看待自己。一个心理学家认定这些变化可能是学习过程的结果，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学习是一个不可观察的过程  。应该怎样理解“学习”，心理学家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一个学生可以坐在教室里，并且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然而，看到这一情形以后就能说这个学生在学习吗？一个学生是否在学习，从外在的行为方式上只能去猜测，因为真正的学习过程是观察不到的。

学习是以比较持久的行为变化为基础的过程  。学习往往被定义为一个以比较持久的行为变化为基础的过程，是练习或经验的结果。所谓“学习”，就是作为经验的结果比较持久地发生行为变化。也有一些行为变化不能表明学习过程，因为它们在生物学上是可以论证的；比如在吸毒后发生的行为变化，有些行为变化是疲惫、成熟过程或受伤的结果。


插图5.1　一个学生是否在学习，通过行为观察只能作出猜测。图片中哪个孩子看似在进行学习？

行为变化是经验的结果  。如果说有了经验才能开始学习，那么这就同时说明学习是一个主动的过程：学习以一个清醒的、积极与环境作斗争的生物体为前提。这样就排除了一个睡眠中的生物体也会学习的可能性，这一论断有悖于早期关于睡眠中学习的研究结果，当然，早期的研究有方法上的缺陷，但后来的研究也不能证明睡眠状态下的学习过程。信息框5.1将介绍关于人在睡觉时是否能够学习这一问题的具体详情。

信息框5.1

人在睡眠中或在深度放松的状态下能有效地学习吗  ？据估计，寿命正常的人的“睡眠时间”平均为22年。难道人们不想至少把这些时间中的一部分用于学习，比如学习外语吗？似乎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先把学习内容录在磁带上，然后只要记着在睡觉时打开复读机。在这种条件下真的能指望启动学习过程吗？总之，在广告中有这样说法：使用某种复读机能在睡眠中进行有效的学习。

为回答这个问题所进行的最初研究确实得出了肯定的结论。比如，路易斯·瑟斯顿早在1916年就声称，他成功地把为海员举办的莫尔斯电码培训班缩短了三周，因为他把部分课程安排在学员的睡觉时间。（Simon  ＆  Emmons，1955）但是，这种“成功”后来由于方法上的缺陷而遭到质疑。主要缺陷是没有监控睡眠的深度。弥补这一缺陷是可能的，因为人从清醒状态进入睡眠状态时，大脑的电子活动会发生变化。（Ogilvie  et  al，1989）可见，人们根据脑电波的导出可以有把握地断定，一个人是否真的睡着了。人在证明确实睡熟了以后真的能够学习吗？

答案是，在睡眠中加工含有事实（姓名、数字、事件、外语等）的学习材料并在清醒状态下复述出来是不可能的。当然，其他学习过程，比如以条件反射为内容的学习过程（后面还会谈到，见第214页及以下几页），在睡眠中完全可能被激活。（Badia，1990）

比较持久的行为变化  。由于吸食有改变意识作用的毒品、由于疲惫或者由于动力减弱而引起的行为变化，只是暂时的、大多是短暂的行为改变。为了能界定这类影响，有人曾经建议，只有出现了“比较持久的行为改变”才能称为学习。疲惫现象睡一觉很快就能消除，而学习的影响则能保持很久，有人如是说。一个学会了游泳的人，即使20年或更长的时间没有机会练习，也依然能浮在水面上。

区别学习和行为  。将学习与行为区别开来的必要性已经间接地谈过了。学习不同于行为，学习是不可观察的；观察学习有许多困难。行为取决于学习过程，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行为还取决于其他的条件和事件。经历过考试的人都有这种体会。他的知识水平比在考试的压力下能发挥出来的也许要高得多。回答问题吃力，也许是健康状况不佳或有考试恐惧感。

在说明了学习的特征以后，就面临这样一个问题：学习是在什么条件下进行的？怎么解释人们在有些条件下会表现出行为改变，而在其他条件下则不会？这个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借助于学习的理论来回答；学习的理论——就本章所介绍的而言——一看就知道源自行为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