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思维上的重大变革

有一种心态对于治疗心理疾病有非常好的效果，这种心态叫作“我不在乎”。虽然很多人认为这是一种十分轻率的心态，但是不能否认，如果合理地利用它，我们便可以使人类大部分的心理疾病得到治愈。心理学家习惯将这种心态比作纯粹且实际的麻醉剂，我认为这种说法十分贴切。然而，事物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当我们不断地推崇这种轻率的心态时，我们内心深处却存有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不停地告诫我们，我们需要拥有一种坚韧的精神，要有一定的忠诚，要效忠于我们曾经深信不疑的事物，并为它们保持严肃的心态。

人类不同于动物，人类有气节、有尊严、有某种精神。我们坚守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我们不像动物那样，可以为了获取食物互相残杀。我们区别于动物是因为我们不会因自身的利益而随意赶尽杀绝，我们有思想、有信念，我们所坚守的东西有时比我们的生命更重要。我们只有保持内心的坚守，才能拥有持续的狂热，当然，那些不协调的东西也依然会持续。从表面来看，我们无法发现这种精神，因为这种精神只存在于内心，绝不会存在于自然的表面，更不会随意被人拿来欣赏。但是在这里，我们不会深究这种精神，因为这种超出自然事物以外的东西不属于我们当前阶段的探究范围。

在我看来，天真且简单的自然宗教很容易受心理不协调的影响而宣告破产。我之所以如此坦率地承认这一点，是因为心理不协调真实存在于我们的精神世界之中，其破坏力之大令人震惊，一个健康的人甚至都有可能因为这种心理不协调而走向极端，比如因心理不协调而终结自己的生命等。

19世纪是一个伟大的新世纪，在这个世纪中，人类的思想发生了重大变革。人们不再单纯地利用神学理论来解释自然，进化理论和机械哲学的诞生和普及使我们了解自然有了更新的手段，这两种理论自然公正、客观且深入，让人类在自己的发展史上又前进了一步。

思想上的变革使得人类转移了崇拜的对象，人们以前崇拜的只有神灵，现在崇拜的是自然。人们了解到，只有崇拜自然才是人类性情的充分表述。事实也确是如此，试想，我们的善良、仁慈等品质以及责任、公平等意识，哪一种不是来自自然？当然，我们不得不承认自然也可能给我们带来一些不好的启示，比如邪恶、冷漠、残忍等。通过对自然的了解，我们越来越对自然的神奇感到惊叹。我们了解了自然的可塑性和冷漠性，对于这个可见的自然，我们形象地称其为“道德多元宇宙”。道德的多元化是这个宇宙最重要的特点，道德多元化的宇宙区别于一个道德的宇宙，人们必须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我们不妨来作这样一个比喻，将宇宙比作女人，将人类比作男人。男人如果对女人感兴趣，他就必须放下姿态，对女人表示忠诚。如果女人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整体，那么男人就很难与她进行任何道德方面的交流。如果男人急于与女人结成伴侣，那么他就可能随意遵守或毁灭女人提出的一些要求；如果男人了解到女人提出的要求会给他带来好处时，那么男人就会认真考虑女人的要求，并试图去满足这些要求。假如宇宙真是一个拥有感情的女人，那么，我们对自然的了解只不过是宇宙对人类所说的部分话语，而神圣的宇宙精神才是它对人类所说的“最终话语”。

宇宙精神属于人类已知的最高层次的精神，这种精神要么在自然中持续且完全地显现，要么在自然中不合时宜地突然显现。按照某些人的说法，我们的可见自然必定是一个蒙上了一层面纱的世界，我们对自然的探索和了解就是对这个自然不可见部分的描述，或者是对发现“另一个世界”的补充，这也是这个自然存在的全部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