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实用主义与有神论矛盾吗

关于理性主义，我先说到这里，因为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等着我去解决，那就是实用主义与协调经验主义思想的关系。要实现理想与事实的真正协调统一非常困难，这是现在理想主义哲学的谬误造成的，那些理论太过于唯智化。旧思想中的有神论也有很多不正确的地方，有些观点甚至非常荒谬。但是，只要有神论者能够做到对智慧设计论辩证地看待，其观念和理论就可以算作比较接近真理的内容。但是，达尔文以科学的发展观将设计论辩驳得体无完肤，而人们承认了达尔文的理论，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达尔文做了实地考察。

还有一部分泛神论者，他们接受事实，认为神就是自然万物，就是宇宙的法则。这类人比有神论者更加先进，虽说也被认为是理想主义者，但比起陈旧的二元有神论要先进很多。

我曾在一次讲座中谈到了对这些流派的建议，如果他们相信事实的存在，并且尊重实验，那么他们仍然没有偏离真理太远。但事实上，有神论和泛神论的思想对他们的荼毒太深，以至于他们的思想被同化，变得专制和相信纯粹。他们抛弃了事实，转而相信绝对的意志，并把实践当成了附属品，使其处在了低下地位，所以，他们丝毫不关心我们所处的世界究竟有什么事实。就像伊索寓言中的小动物们一样，它们由于不了解事实，只是相信上天教给它们的同情与怜悯，于是一个接一个地因为探望狮子而被吃掉，而聪明的狐狸却观察到了洞口只有进去的脚印却没有出来的脚印这一事实，于是它躲过了被狮子吃掉的厄运。我们可以说，狐狸逃离厄运不是因为上天的垂青，而是因为它善于观察事实情况。

所以，即便我们真的了解万物之源的本性，也不可能推断出在生命中的一些行为所能带来的后果。但是，理性主义德行之下的产物拒绝实践和探索，用一个美好却希望渺茫的乌托邦来代替丰富多彩的世界，这个世界看上去是永恒的，没有任何痛苦，但却永远都不会实现。也就是说，从它的效果来看，它和高贵根本不沾边，因为现实的世界充满了汗水、鲜血和战争，有痛苦也有欢乐，有悲伤也有笑容。如果有人说这个世界是极乐世界，那我只能认为他已经背离了真理，而且在哲学和心理学上都说不通。就像很多实用主义者所说的那样，无论是有神论者的神还是泛神论者的神，二者都不是绅士，因为人类的生存需要辛勤的劳动，需要面对尘土，人们对此的需求比对神的高贵不可直视的要求要强烈得多。

其实，实用主义者虽然对事实非常看重，却不像极端唯物主义者那样执着于客观。也就是说，如果你可以在抽象概念的协助之下，在实践或具体事实中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而这些抽象概念也确实能使你的实践产生不同的效果，那么抽象概念就丝毫不与实用主义的概念相矛盾，因为实用主义除了重视结果，还会关注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因此，实用主义对其他学派甚至是神学都没有任何先验方面的偏见，即便是神学理论，只要对我们现实生活有帮助，那它就是正确的，并且会得到实用主义者的支持。当然，这仅仅是在某种程度上认为它正确，它是否能成为真理还需要进一步考证。

对于以上问题，我们要注意“此时此刻”这四个字，而要理解这个词的含义，我们还是要运用实用主义的一般方法。